对奇迹的礼赞,对未知的忧虑,总是结伴而来。
       2020年,一场持续至今的疫情加速了科技与社会的融合。所谓“数字化生存”从未如此深入而普遍,似乎已经远超尼葛洛庞蒂三十年前的预言。同样是在2020年,一场对“数字化生存”的深入思考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
       对于数字科技的争议其实由来已久。但这一次,这种争议正在超出学术研究的范畴,以情理夹杂的形态引发社会各界广泛议论;不只是停留在关乎人类未来发展的宏大叙事,而是渗透进看似琐碎、细微的生活与商业。
       此情此景,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强调”负责任的数字化”,让快速发展的数字科技能够更好改善人们的生活。那么,无论是在产品标准、企业行为的微观层面,还是在公共政策、社会认知的宏观层面,负责任的数字化如何实现?
       1月9日腾讯研究院主办的腾讯科技向善暨数字未来大会上,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邓国胜、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孙萍、腾讯公益慈善基金会秘书长葛燄、腾讯用户研究与体验设计部总经理陈妍,在乐平基金会联合创始人、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中文刊出版人沈东曙的主持下,展开了一场讨论。

       以下是圆桌对话的详细内容。

数字伦理与责任:

讨论正当时

       沈东曙 :大家好,很难得戴着口罩跟大家交流。非常高兴接受腾讯研究院的邀请来主持这场论坛,今天我们讨论的是“数字责任”。关于“数字责任”,大家可以从认知、政策、平台和产业等不同方面讨论。
2020年我参加了很多讨论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不同国家和地区关于数字责任的讨论,可以看出来存在不太一致的趋向:新兴市场国家和中国,讨论更多的是,怎样更好地用技术带来福祉;而在美国和西欧,更多是谈论技术带来的伦理冲突。所以,今天我想先请几位嘉宾来谈下,在认知的层面上,您对数字责任怎么看?
       邓国胜 :我们正在进入一个数字化社会。数字化是未来发展的方向和趋势,但确实也会带来数字责任的问题。我小时候看过的最震撼的一部电影,叫《未来世界》,就涉及到机器人伦理的议题:到底是人类主宰机器人,还是机器人统治人类?这其实就是典型的数字伦理与数字责任问题。数字化的发展不仅意味着提高生产效率、增进人类福祉,也要确保数字化发展最终是服务于人类,而不是相反。

       沈东曙 :前一个月我还跟朋友讨论脑机接口的问题。他说,美国一家公司正把研究重心放到永生上面。怎么让人永生呢?过去的办法是不断给自己换“零件”,现在的办法是不用换“零件”了,而是换整体——把你的记忆摄取后换进去(新的身体)。这样以后你还是你吗?这会带来很多伦理上的讨论。

       孙萍 :沈老师和邓老师谈的都非常宏大,我从一个小的切面做一点延展。今年社会科学领域有一个火的词,affordable,就是可供性的意思。它在讲,技术或者技术与人相互交合的时候所产生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可以是一种赋权,也可以是一种去赋权。
       说回数字产品的社会责任,我觉得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思考:第一,这个数字产品设计的可供性,是不是正在创造一种社会化的、结构性的器皿?与此同时,它是不是在弥合社会的差异?第二,是数字产品对健康造成的影响。很多年轻人讲我们眼瞎了、颈椎不好、腰也不好……就是因为数字产品在跟我们互动的过程当中“吸”走了我们太多的精力。
       这就提出一个问题:我们如何处理数字产品设计的可供性?是不是到了一个槛儿,我们真的不需要手机了,或者我们的APP又到了一个创新点?这是我想到的两个点。

负责任的产品设计:

服务每个人

       沈东曙 :谢谢孙萍老师的观点。刚才谈到的这些宏大叙事最终会在公司层面和产品层面体现。去年疫情期间,全球有两百多家大公司的CEO共同签署了一个向“利益相关者经济”转变的宣言。公司不再是单独对股东负责的公司,而是向利益相关者负责的公司。这件事反映出,在全世界、特别是在中国这样的新兴市场,行业正在迅速地平台化,平台公司正在迅速地头部化。这些头部公司就有非常强的外部性,甚至构成社会基础设施。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也很高兴看到,一些中国公司也越来越有自我意识。那么我们请腾讯基金会的秘书长葛燄来分享下她对数字责任、对技术与公益的关系的认识。
       葛燄 :我可能不像邓教授看得这么宏观。在腾讯工作这几年,我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信息产业的变化,感受到数字化给生活和社会带来的变化,感受到企业内部生长和爆发出来的科技向善的驱动。
       数字化如何让生活更美好,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在“930变革”(编者注:此处是指腾讯2018年9月30日宣布启动组织变革升级)后,在参与推动产业数字化的过程中,我考虑的是,如何帮助传统产业在数字化时代更有效率地发展;在         加入腾讯基金会后,我考虑更多的是,数字化给产业带来的能量,能否让社会的边缘人群也享受到。比如,疫情期间在线教育产业快速发展,能否让更偏远的乡村地区的孩子也能接触到好的教育内容,是否解决了教育不公平的问题?
       这些感受也是很多是来自去年以来的疫情。疫情刚开始时,公司有好几百名志愿者自愿支持基金会的工作;最后,整个公司有上万名员工投入到科技战疫中,完全是以技术志愿者的方式投入,为战疫提供各种产品和服务,比如大家熟悉的腾讯会议。基于这种经历,腾讯基金会打出“科技公益”的理念。我认为,这是一个企业、一个像腾讯这样的企业,应该去承担的社会责任。这是腾讯该做的事情。
       沈东曙 :我们接下来把话筒给陈妍。作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企业部门的负责人,她从事的用户体验设计工作,与数字责任有什么关系呢?
       陈妍 :刚才我也听取了前面嘉宾的讨论。在前面的一场讨论中,网大为先生(腾讯首席探索官)有讲到,假如我们做技术的这些人,或者说我们的技术,没有和真实的需求和场景结合起来的话,那其实很难高效解决实际问题。所以,我的工作就是怎样让技术更接地气,离用户更近一点。
       谈到数字责任,我举一个比较简单的、大家有亲身感受的案例。三年前,我们做“数字广东”项目。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要把政务服务数字化,让大家通过在线平台完成所有要办理的事务。在这个转换的过程中,用户体验设计团队做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情:第一,大家可能认为,工程师都是在坐在电脑前编程、做设计,而我们则是项目组的所有同学都走到办事的地方、走到工地、走到学校,去访问频繁使用政务服务的市民,了解他们对政府办事的实际感受,有哪些觉得不方便的地方,然后才能知道产品开发过程中到底要解决什么问题;第二,也是很重要的一点,过往我们做产品设计,在市场化的过程中都讲究寻找目标用户,进而赢得你想要占领的市场。但是,我们做数字广东这种服务的过程中,就不是去寻找目标用户,而是提出“要为每一个人设计”——不是只为那些习惯使用互联网的人或者愿意花钱买服务的人服务,而是要为每一个人,包括中老年人、残疾人以及文化程度不那么高的群体提供服务。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项目才算是成功。
       通过这个项目我们来看,到底怎样在日常工作中体现“数字责任”?最终,我们就有了一个思考:当你拥有技术和工具的时候,能不能够主动为你所要服务的人思考;而不是说,因为我掌握了资源,所以其他人要来适应我。这个主动的选择,就是数字责任的最好体现。这是我们前期在工作中的思考。
       最近,我们也很希望把这些来自项目的思考和经验,推广到更多产品服务。所以,我们在探讨“数字责任指数”这样一个项目。尤其是在疫情以来,“数字鸿沟”等问题受到越来越多关注。政府部门也在号召企业去解决这些问题。
       关于“数字责任指数”,我们考虑的是,“数字责任”要如何在产品体现呢?我们总结了几点内容:第一是数字安全性,比如用户隐私是不是能够得到很好的保护,又如用户的网络账户和资金往来是不是能够得到很好的保护。第二是数字健康,健康又包含很多内容,比如内容的健康,又如是否影响到生活习惯和身心健康。此外,还有数字包容和数字友好。这和我过去近二十年的工作有很大关系,比如怎样让我们的产品服务到每一个有需要的人,怎样在产品使用过程中体现友好的态度?
       这就是我们最近正在探索的工作。有机会欢迎能进行更多讨论,看我们还有没有哪些思考不到、可以优化的地方。谢谢!

热气腾腾之下,

也需冷静思考

       沈东曙 :我们已经看到,不管是产品经理,还是科技企业,都在不断迭代自己对于责任的想法,并且开始行动。我的很多国外朋友们经常说,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冷静思考的世界”,而我们给他们的更多是一个“热气腾腾的中国”。其实“冷静思考的世界”和“热气腾腾的中国”是可以并存的,就像今天大会的主题“共生的数字未来”。
       接下来,我想先和孙萍老师聊聊《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这篇热火的报道。你接收到哪些反馈?后续想就此做什么?
       孙萍 :那篇报道的作者是赖祐萱(《人物》杂志记者)。如果我跟大家讲,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你会相信吗?我们就是没有见过。这个事情非常偶然。为什么这样一篇特别长的文章可以火起来?其实,最主要的贡献不在我,还是《人物》的记者非常扎实的研究。我可能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学术性贡献。
       我本人其实也是一个刚刚上道的学术小白。2017年回到北京,看到中国“热气腾腾”的互联网,我很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研究。我之前的论文研究的是IT程序员,作为数字产品制造者,为什么会出现“35岁就出局”的情况?中国人口红利迭代为什么这么快?我们是不是正在沦为某种“数字技术的牺牲品”?沿着类似的脉络,我们团队开始做外卖人员的研究。从2017年开始,我们每年都会做一轮访谈、做一轮问卷,也跑了很多田野。我觉得和刚才陈妍老师说的产品调研有点像。我们会去蹲点,也会被当做记者赶出来。
       这个过程也是一个反思的过程,就是做学问应该为什么而做。这也跟我自己受到的学术训练有关系。说得大一点、好听一点,就是为人民做学问。或者说,我更希望推进一些问题的解决。我看过乐平基金会的口号也是这样,就是希望推进社会问题的解决。我的研究也是希望做到这点。

       沈东曙 :所以,我觉得我们看到的这个“热气腾腾的中国”并不是只有上面的“蒸汽”和“热量”。我们的“热量”还是很有“含金量”的。不仅有像陈妍说的产品和技术层面的不断创造,也有像孙萍这样保持着对社会问题的警醒和对社会的关怀和热忱。结合起来看,双方都是在强调一个关键词:“建设性”。
       我想回到邓教授这边。公共管理学院是培养公共管理人才、帮助政府制定公共管理政策的场所。关于数字责任,公共管理学院方面有什么应对?在培养人才方面,大家对数字伦理课题的热度是怎样的?或者,您从政府管理方面看到了什么样的新趋势?
       邓国胜 :确实正如东曙所说,国家的数字经济正是“热气腾腾”。“热气腾腾”背后确实也需要我们更多的冷静反思。前一段时间网上热议我国有新四大发明,这是国家热气腾腾的表征。但是如果我们冷静思考,就会发现,我们其实并不拥有新四大发明的核心技术,卡脖子的核心技术其实还是掌握在发达国家。也就是说未来数字经济的发展,我们最根本的还是需要有一些原创性的、基础性的研究。
       公共管理学科最关注的议题之一,就是政策层面如何推动数字经济真正可持续地发展。企业可能更关注数字科技的应用,而更加基础的、原创的科学研究,大多数企业并不会太关注,甚至没有资源、能力去关注。这恰恰是公共政策需要干预的地方,从政策层面鼓励、甚至激励大家加大基础科学的投入与研究。另外,关于个人数字信息的隐私保护和数字伦理的标准等议题,也需要行业共同关注、需要公共政策进行干预。
       数字时代的产品跟工业时代相比确实有很大的不同。比如,数字产品传播特别快,可以产生无穷的爆发力,也可以产生无穷的破坏力,需要我们思考怎么去制定相应规则。刚才陈妍也提到,腾讯已经在思考数字责任的标准是什么。我理解,这其实就是为数字产品制定一种标准。传统的工业产品,只要满足消费者需求,达到某种质量标准就好,但数字产品不一样,它始终处于不断迭代的过程当中。它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其实并不像传统工业产品那么明确。数字产品的标准,不仅仅是一个质量标准。它不仅要满足使用者需求,而且要兼顾公平,要缩小“数字鸿沟”,还会涉及个人隐私保护。正如刚才陈妍提到,健康、包容、安全和友好等标准。当然,数字产品可能还要有一些新的标准,我觉得需要大家进一步研究。

开放科技能力,

回应社会需求

       沈东曙 :公共管理要回应时代需求。随着行业平台化和平台头部化的趋势,为什么大家对头部平台公司有这么多要求呢?因为,大家对平台天然地有一个“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要求。我想请葛燄谈下,您在腾讯的经历包括业务部门和基金会,您是怎么看待“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
       葛燄 :像沈老师所说的,腾讯作为一家在数字领域发展比较快的企业,一定要起到领头作用,尤其是在企业社会责任方面。我从产业部门来到基金会后,也开始推动基金会的一些升级。大家看我今天戴着小红花。这个标志代表的是腾讯公益和99公益日,就是运用腾讯的科技能力搭建的互联网捐赠平台。但是,随着这个公益行业的数字化发展,我们发现公益组织其实不仅需要资金,也需要技术。我认为,这就是腾讯这样的企业必须做的事。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有一部分人落后,我们还要去解决均衡性和公平性的问题。

       所以,我们的99公益日的热度会延续到全年,还要让更多企业参与进来,让更多想要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和我们一起运营腾讯公益平台。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升级。第二个升级就是刚才提到的“科技公益”。这也是腾讯倡导的“科技向善”、“数字责任”的一部分。刚才讲到,去年在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公司内部很多志愿者积极加入。其实,除了腾讯员工外,全社会还有很多这样有技术能力、并愿意奉献的志愿者参与其中。同时,除战疫外还有很多社会问题需要去解决。所以,腾讯基金会希望在数字科技、专业志愿者和社会需求之间做个连接,并且支持科技公益项目落地。
       这是我们的一个远大理想,目前刚刚开始探索。去年我们推出了科技公益计划第一期的平台,已经梳理出20多个来自腾讯各条业务线的科技公益项目。比如,我们把腾讯会议用的人工智能降噪技术,公益性地提供给人工耳蜗的生产厂家,去提升听障群体的体验;我们也在支持一些养老院,探索使用人工智能技术和信息化平台看护老人。我们希望,将来这个科技公益平台能够建立和跑通一套机制和模式,聚合来自腾讯的、来自社会各界的科技力量和公益力量,一起去解决更多社会问题。
       沈东曙 :接近讨论会尾声,我最后想请大家用两分钟回应下:有关“数字责任”,你在未来一年最希望看到什么变化?可以是自己和所在公司和机构促成的变化,可以是你最希望别人做的事情;可以是一个具体的变化,比如老年人更好地使用手机、偏远地区的孩子更方便地接入远程教育、残障人士更好地使用脑机接口等等,也可以是更加思辨的问题,比如在政策制定方面的变化。我们先从陈妍开始。
       陈妍 :我们希望今年“数字责任指数”在公司内部有一个更加广泛的普及。我们在去年年底在公司员工大会上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我们采访了很多用户,请他们来讲,腾讯作为一家拥有这么多用户、影响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的一家公司,应该承担什么责任?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够好?我们把这些用户之声拍成视频在内部传播,已经有很多同事开始思考和讨论。
由此延展开来,今年我们的工作目标、想要达成的愿望分为三点:第一,我们能够更加了解我们的用户,了解他们内心是怎样去评价产品的好与坏,包括哪些方面和维度。第二,我们要在公司内部推动数字产品无障碍改造,希望可以整合公司内部资源,通过开源协同的技术文化,让这个事情得到更多关注和重视。第三,我们要把科技公益平台向外推出,希望更多有能力、有技术的伙伴,不管个人还是企业,都能参与其中,贡献一份力量,解决我们面对的社会问题。
       沈东曙 :我用主持人的特权先说一个愿望,说不定待会儿我还可以再说一个愿望,如果跟大家不重复。乐平一直在说,中国的商业创新是社会创新的特别重要的部分,希望在中国推动利益相关者、特别是企业,通过一套有效的方法来检查自身的行为。陈妍讲的是产品的指数,我们更多讲的是企业的指数。我很希望中国的平台企业都能试试BIA(见注释)这个指数,能够从公司各个方面、从利益相关者的角度,衡量自己的公司。
       邓国胜 :我想说,数字经济确实给人类社会、给中国带来无限的遐想空间,但是也确实带来了很多未知的、需要探索的东西。很多东西我们确实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才有研究的价值。未来,希望我们能够更好地推动社会对数字伦理的关注;另外,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研究成果出来,让我们从不知道变成局部的知道。我们也希望这种知道能够影响公共政策,有助于数字经济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沈东曙 :中国向来在微观创新上是比较强的,所以特别强调市场主体在数字伦理、数字责任方面的创新。邓老师讲了另一个特别重要的边际效应,就是说中国在基础研究方面有很多投入,这些成果如果能够更好地转换成公共政策、促进创新生态,在这个时间点上是特别有价值的。我们请下一位孙老师。
       孙萍 :我有一个想法,中国的互联网走过了辉煌的二十多年,到今天的气象万千,我们是不是到了一个时间点,可以去反思技术“开放性”的可能?这个“开放性”可能要从硬件和软件两个层面来看。有一点我必须要讲,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平台化的社会,正在形成一种网络的“巴尔干化”;就是大家都生活在一个个区隔的、小的系统里面,主要目的都是控制和掌控。呼应一下今天论坛的主题“共生”,我们怎么把一个巴尔干化的网络变成一个共生的系统。这是我希望能跟大家一起反思、探讨和实践的。
       沈东曙 :谢谢孙老师,五年前我参加了多哈世界教育峰会,主旨演讲是阿兰教授、法国当代最著名的哲学家之一,他说教育在当代最主要的使命是教会大家和平相处。共生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主题,回应对数字化未来的期待。最后请葛老师。
       葛燄 :我今年的愿望分为微观和宏观。微观的层面,我非常希望和腾讯内部的所有伙伴一起,在数字化发展的新时代,共同迎接企业社会责任升级的挑战。这个过程需要大家付出很多努力,包括心态的改变、工作方法的改变等等,要面对很多挑战。宏观的层面,我特别认同孙萍老师所说,数字时代的企业社会责任也是开放性的,腾讯肯定会更加开放地与各位伙伴合作,希望数字领域的伙伴们共同承担。整个数字经济和社会的繁荣、数字责任的实践要靠大家一起。
       沈东曙 :今天这场45分钟的圆桌论坛主要讨论了怎样用一种开放共生的心态,来应对数字经济时代下的伦理和责任问题。在中国这样一个新兴市场的经济体,我们更多地看到了一种“热气腾腾”、快速发展的状态;同时,也看到了来自社会的反思和警醒,还有对未知的拥抱和研究的动力。相信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对中国的创造力、对新兴市场的创造力、对全球合作产生的创造力,应该抱有期待。谢谢腾讯研究院的邀请,谢谢大家的耐心,谢谢各位嘉宾的讨论!

注释:

BIA:B Impact Assessment从各利益相关方出发,评估主要覆盖5个维度:治理,员工、社区、环境、客户。通过这五个维度的评估,能够系统全面的反映一家机构的社会和环境影响。https://app.bimpactassessment.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