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背景下，各国经济社会的发展面临冲击。与此同时，数字文化消费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新兴文化消费业态的快速发展，为拉动实体经济发挥了重要作用。后疫情时期，如何将新消费转化为推动经济复苏的抓手，成为社会各方广泛关注的问题。

围绕后疫情时期文化消费呈现出的特点、趋势和影响，2020年5月7日，腾讯研究院华东分院和光明网共同举办了主题为“疫后复苏进行时 文化新消费研讨会——长三角专题”的线上研讨会。会议以长三角地区为样本，聚焦该区域数字文化消费的当下与未来，与会嘉宾就疫情期间的文化消费新模式、如何以新消费提振经济等话题进行了深入探讨。 

以下是腾讯研究院整理的4位嘉宾主题发言内容。

荣跃明 上海社科院文学所原所长，上海文化研究中心主任，《上海文化发展系列蓝皮书》主编

夏烈 杭州师范大学文化创意产业研究院院长，中国作协网络文学研究院副院长，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网络文艺委员会副秘书长

吴历华 超竞集团首席执行官

孔鲁宁 微信支付旅游行业运营总监

孙怡 腾讯研究院数字内容中心主任

从趋势看，这次新冠疫情已经启动全球经济深层结构调整。疫情冲击了各国经济，但各行各业受到的影响呈现差异化状态。其中，在线经济业态具有更强抗风险能力，甚至在疫情期间实现逆势快速增长。比如美国迪斯尼公司全球主题公园基本上关门，市值蒸发6千亿美元，但是全球最大的付费视频网站奈飞公司，疫情期间新增用户数千万。Disney+流媒体去年11月上线以来，全球用户已增至5450万户。4月13日，上海市经信委发布《上海市促进在线新经济发展行动方案（2020-2022年）》，为后疫情时期加快结构调整、推进经济信息化、促进经济具有更强抗风险能力、保持稳定增长，明确了方向和提供了政策保障。

在线经济是网络通信技术在经济领域的应用，也是经济信息化的不断深化展开过程，这一进程深刻地改造了传统经济形态，发展出经济业态的线上线下两部分。疫情爆发，对生产供应链和人们日常生活交往都带来巨大冲击。必须保持适当社交距离和维护生活生产所必须的各种连接，包括供应链、产业链，都实现了快速的增长。

在线经济的线上部分是生产要素、产品和服务、消费需求等信息在网上的呈现和连接，线下实体部分是以消费者为中心的生产制造、产品销售与服务。其中，新技术发展和应用是一个关键；实际上支撑在线经济的关键核心技术早已成熟，但是这次疫情爆发，为这些新技术进一步普及应用提供了需求和机遇。当然这些新技术的应用还受制于其它的条件，要改变传统的行业业态，包括市场重组、行业结构调整、产品迭代和业态更新。特别是要以5G、云技术、AI、VR等高端技术为核心，推动加快新基建和数据中心建设。

从文化领域看，受疫情冲击的差异化程度特别大，部分行业完全停摆，包括演艺、电影放映。但是在线形态的业态，像网络游戏、网络文学等，获得超常增长。这将进一步加快文化产业与网络技术应用的融合，以网络技术支撑为核心，发展在线文化新业态，为文化产业提质增效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机遇。当然这个过程还面临很多挑战。

长三角区域文化产业发展，无论是水平和质量，还是规模和效益，都处在全国七大区域的领先地位。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已经成为国家战略，客观上提出了长三角区域文化产业加快区域整合、一体化发展的要求。疫情期间，在线经济的整体良好表现，为当前情况下推进长三角文化产业区域一体化发展提供了方向，可以利用在线经济的技术优势，破除传统文化产业整合遭遇的困难和障碍。

网络文艺和数字文化产业已在多个领域已经取得了良好的生态和成绩，成为人民生产、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疫情使人们在一段时间内转向纯依赖线上的生活模式。因此，社会对网络文艺的消费、对数字文化产业的关注点，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过去我们对文艺的认知，主要还是传统文艺观、审美观笼罩下的经典文艺，网络文艺似乎因为其太生活化而不登大雅之堂。这次疫情提醒我们，网络文艺不仅是一种生活和消费的常态，也是中国文艺发展的新方向，这种新方向实际上跟中国文化产业的新支柱两个概念是合而为一的。目前很多网络文艺作品（产品）的产事业融合发展趋势非常明显。2015年中共中央《关于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意见》里专门有一条，叫“大力发展网络文艺”，意味着网络文艺已进入到顶层设计的阶段。

线上生活的典型表达方式，即人们在线生活的文化分泌物就是网络文艺。例如，院线电影集体撤档之后，观众旺盛的观影需求开始向线上转移，直接带动了网络电影与电视剧的整体票房与收视率。再如网络文学，从阅文集团公布的数据来看，在疫情期间的增长非常快。除消费侧外，疫情期间网络写手新增人数达到33万，环比增长129%，新增的作品（由这些网络作家们创作的新增作品）达到同比增长20.5倍。网络短视频和网络直播表现更为显著。总的来讲，各种数量级的网络作品在这个期间，创作和消费两个指标增长快速，都是“宅经济”在网络文艺、数字内容产业上的表现。

我对这些现象有三点总体分析：第一，生活方式转变，全面打通线上线下的互动消费市场。行动空间的压缩、单调的生活场景，增加了线上阅读/娱乐的需求。第二，疫情促使人们更多的通过手机、互联网关注社会动态、新闻，大众心理上、情感上亟需宣泄、表达，给短视频、网络小说等创意、创作提供了理想的渠道、契机。第三，网文稿费、直播收益等成为疫情期间一类较为稳定的收入来源。当实体经济人群待工时，“宅经济”展露雏形。利用线上平台的商业模式，谋求第二收入，从自发慢慢变成自觉。

从数字文化产业秩序来看，一个是市场主体，通过免费降低门槛和用户习惯培养成本。另外一种是企业数字化转型，线上线下的进一步融合与企业数字化转型将是大势所趋。还有其它的方式，比如说加强跨领域合作，各大视频平台与生活服务、技术等领域领先的公司合作。最后一个就是打通链路，联合产品与平台，推动全产业链IP更加无缝衔接、转化、刺激消费等等。

从政府主体层面看到，数字文化产业成为部分地区下一轮城市经济发展的重点，甚至支柱产业。2020年杭州市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大力提振服务业持续做强，数字经济和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双引擎”，里面提到的比如都市经济、幸福经济、未来经济等等，都有数字文化产业可以参与的内容。

以网络文艺为代表的数字文化产业发展趋势：第一，虽然疫情期间的快速发展并不是短暂的应激反应，而将是一个长期持续的过程。第二，从产业、资本，受众角度，网络文艺、数字文化企业要围绕融合发展趋势。网络文艺的各个板块领域将围绕IP化、精品化、流量化，做更加深度的整合。平台愈来愈只有性格、风格的区别，没有条块分割的自由。第三，文化和技术的深度融合，也是发展方向之一。网络文艺自诞生之日起就带有文艺和技术的双属性，5G等新技术在2020年的全面布局会推进整个数字内容产业的迭代和跟进。

电竞是个人和团队通过人和机器的交互而形成的对抗的赛事，已经成为95后和00后非常核心、非常喜爱、受众面非常广的新的文创项目和体育项目。在十几年发展历程中，电竞都在民间通过市场的能量慢慢的发展、培育、壮大。2003年国家体育总局把电竞列为正式体育项目，标志着官方对这一项目的关注。随着近几年网络环境变化，直播平台、专业内容转播平台相继出现，电竞有了长足发展。长三角特别是上海，是重要的行业聚集区。

中国电竞产业“引领”全球，拥有巨大先机与优良基础。整体而言，新冠疫情为电竞行业创造百年一遇的重大机会，但机会与风险并存。

一方面，新冠病毒铸就了生活新常态。疫情影响下，电竞是唯一相对安全的、能通过互联网开展赛事和观赏的新的体育项目，因此成为非常优质的内容，占领了传统的体育、消费方面的资源。这一方面让电竞受到了非常大的关注度，另一方面使得很多对传统体育领域进行商业投放的品牌和客户更加关注电竞，更重要的是使内容版权价值极大提升。相关地区的政府出台扶持政策，也进一步推动电竞赛事和行业的发展。

另一方面，疫情期间电竞行业在赛事执行、商业合作等方面也遭遇诸多困难，行业整体生态相对薄弱，线下赛事的停摆后如果没有赞助商、版权、整体行业的正常运作，可能造成俱乐部、生态企业经营困难，也对管理团队的能力提出了挑战。

疫情复苏阶段，政府通过发放文旅消费券的形式拉动消费复兴，微信作为合作伙伴协助消费券有效发放、成功使用。从数据来看，消费券发放带来的连锁消费拉动非常显著，杠杆效应明显，目前全国多地已通过微信发放超百亿消费券（含未发放金额），深圳罗湖区消费券拉动消费乘数效应达到30倍。

微信支付的产品能力助力旅游发展线上化、服务智慧化。如实名快填及实名校验等能力，帮助景区落实实名登记、分时预约，智慧商圈、支付分等产品能力促进景区二次消费。在景区数字化升级过程中，微信支付将进一步扮演好景区的“工具箱”，为处在不同数字化阶段的景区提供不同的工具组合，提升和优化用户体验，为旅游行业的发展提供更多助力。

主持人孙怡：腾讯研究院从19年就开始关注数字文化消费，并基于腾讯自有和合作伙伴的全量数据构建了数字文化指数，研究发现以上海、江苏、浙江等为代表的长三角地区数字文化指数领跑全国，拥有优质的文化底蕴和数字文化活力基础。未来腾讯研究院会持续关注宏观和分领域的文化新消费话题，后续还会推出系列研究成果，也敬请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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