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汶龙 腾讯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自由法案取代爱国者法案，美国首次做出大规模监控项目改革
美国当地时间6月2日，美国参议院以67票对32票通过《美国自由法案》，之前该法案已在众议院获压倒性通过。数小时后，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该法案。由此，《自由法案》替代之前颇具争议的《爱国者法案》。这是斯诺登2013年揭露美国国安局“棱镜”监控项目以来，美国首次作出的大规模监控项目改革，是对“9·11”恐怖袭击后形成的《美国爱国者法》国家安全政策的重大调整。新法标志着美国出现重大民意转折，国家安全与反恐不再压倒一切，公民隐私保护日益受到重视。
自由法案允许美国政府继续监控 但需满足法院许可等多项新增限制
总结而言，与美国爱国者法案不同，自由法案的出台对美国大规模监控项目带来的改变主要有以下几点：
1. 通话数据将存储在电信公司所属服务器，而非政府服务器。根据新法，这些数据记录，如谁在什么时候给谁打过电话、打了多久，将由电信公司持有。存储位置的改变将导致政府对数据的获取变得更加困难。根据《自由法案》，国安局将在6个月的时间里逐步将大规模电话数据收集项目转给电信公司。今后在进行涉嫌恐怖主义活动的相关调查时，国安局必须先获得外国情报监控法庭许可或在紧急状态下，才可向电信公司索取相关数据。
2. 政府调阅通话数据需要得到法院批准。根据《美国自由法案》的规定，情报组织在进入运营商电话数据之前必须要获得一份FISA（外国情报监控法案）法院提供的许可文件才行。此前，当政府向海外情报监视法庭（FISC）提请通过监视行动时，都没有谁会提出反对的意见。《美国自由法案》对此做出变革——通过为法院指定的公共倡导者设立新职位，以参与FISC诉讼程序。该法案还将采取措施，推动美国国家安全局的活动更加透明和负责。
3. 调阅通话数据必须提供明确目的。美国调查机构须有法院的批准才能调阅这些数据，但调阅数据的申请必须具体到某个独立的实体，比如某个人、某个账户或某一台电子设备。《美国自由法案》的争论一直围绕于国家安全局对美国民众的电话记录监听一事上。《美国自由法案》建立了一系列全新改进的程序来获取美国民众的通话记录，但这些获取需求必须集中在一个明确的“选择项”上，例如客户名称或电话号码。目的是禁止大量收集客户数据。
自由法案整改能力有限，爱国者法案部分条款得到重生
从2015年6月开始，《爱国者法》内的部分内容已经过期，当中争议最大的则是Section 215部分。以往美国国安局就是根据该规定获得合法进行大规模收集电话元数据项目的权力，主要监控政策有以下三项：
1. 对恐怖分子嫌疑人的不间断监听权力
2. 对那些与支持恐怖主义国家无关的“独狼型”恐怖分子嫌疑人的追查权力
3.对恐怖分子嫌疑人及其同伙的个人旅游和行商记录的调阅权力
准确而言，美国自由法案的对原有监控项目的影响只在第一项措施。虽然《爱国者法案》已经废止，但新法恢复了美国调查机构对上述第二和第三种情况的调查权力。详言之，自由法案仍允许美国情报机构继续开展用于追踪“独狼”式恐怖分子的监控项目，并允许情报机构对特定嫌疑人进行不间断监视的监控项目。美国当局承认，至今不曾就“独狼型”恐怖分子嫌疑人的情况行使相关权力。至于调阅嫌疑人的各种记录，一些法律界人士表示，这比大规模收集个人信息更有效。此外，这都是对美国国内监控项目的调整，对于美国大规模、大范围的海外监控项目仍然继续。
美国互联网产业大力支持自由法案
美国主要互联网企业对新法获参院通过表达了积极的立场。雅虎发表声明说:“美国自由法实现了各地互联网用户极力争取和迫切需要的胜利，包括禁止用户数据的大规模收集。” 微软全球总法律顾问史密斯发表声明说:“参院今天对美国自由法的表决有助于恢复保护公众安全和维护公民自由之间的平衡。”
自由法案仍存在致命漏洞，反对质疑声音不断
目前流亡俄罗斯的斯诺登通过视频向国际特赦组织在伦敦的一场活动与会者说，停止大规模监控“不足够”，但是“重要的一步”。美国共和党人认为这是不合时宜的政策调整。参院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曾试图修正新法的部分条款，避免政府监控权力被削弱，但都不成功。他说:“在我看来，它正是在错误的时间，从我们的战士手中夺走了另一个工具，肯定会削弱美国的安全。” 此外，由苹果、脸书、谷歌、微软、雅虎和其他公司组成的“改革政府监控”联盟认为新法案存在“无法令人接受的漏洞，可能还会允许(情报机构)大规模收集互联网使用者的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