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微企业经营状况与数字化转型调研报告

（2024年三季度）

 

主要发现

中小微企业是中国经济重要组成部分。腾讯研究院联合企鹅有调，按照每季度一次的频率，就中小微企业的经营状况、面临困难、政策支持、融资情况、数字化转型、市场预期等关键问题，通过在线问卷的形式进行调研，形成专题报告。从2023年一季度至2024年三季度，调研已经连续执行了六个季度，有效样本量分别为 4492份、4630份、5395份、5890 份、6740份、7110份和6027份。样本企业在雇员规模、企业年龄、行业分布、地区分布等维度上基本保持一致，为分析比较提供了基础。

 

1.经营状况和市场信心

 

亏损面环比收窄，停滞面环比持平。2024年三季度，样本企业亏损面（选择“微亏”、“亏损”和“严重亏损”的样本企业占比之和）为5.9%，较上季度环比收窄1.5个百分点，与去年同期相比略增0.5个百分点。样本企业停滞面（选择“零增长”和“负增长”的样本企业占比之和）为10.8%，与上季度持平，与去年同期相比上升5.1个百分点，亏损不断扩大的情况得到有效遏制。

盈利水平止跌回升，营收增速跌幅趋缓。2024年三季度，样本企业盈利水平指数为71.4，较上季度微升0.4，结束连续三个季度下降的趋势，恢复到接近年初的水平（图1）。营收增速指数为53.0，较上季度微跌0.5，较去年同期的58.0下降5.0，显示增长停滞的情况仍未明显改观。两个指数继续处于50分界线上方（图 2），结束之前连续三个季度走低的趋势，出现企稳迹象。

样本企业对未来市场预期略有下降，但未影响投资倾向的边际提升。2024年三季度，样本企业市场预期指数为69.1，较上季度环比略降0.6，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1.3，处于近两年来的较低水平（图 3）。投资倾向指数为65.2，较上季度环比略升0.7，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4.7（图4）。结束连续三个季度下滑的趋势，但投资倾向整体仍处于较低水平。

综合来看，样本企业市场预期和投资倾向逐渐稳定，两个指数仍位于 50 分界线之上，但绝对值处于历史较低水平。说明在外部环境压力较大的情况下，样本企业的预期和投资都比较谨慎。

 

2.经营困难和政策支持

 

常见经营困难点覆盖面继续扩大。2024 年三季度，最常见的经营困难点依次为“用工成本上升”、“门店租金高”和“原材料涨价”，覆盖面分别为40.3%、38.3%和37.1%，环比分别上升0.6、下降1.7、上升3.1个百分点；同比分别上升6.1、3.3、5.6个百分点（图5）。其他困难点如“原材料涨价”、“用户消费意愿低”、“营销费用高”、“仓储物流成本高”等也出现覆盖面环比、同比同时上升的情况。总体来看，除“门店租金高”外，样本企业感受到的经营困难点延续了上季度持续扩大的情况，需要引起注意。

支持政策覆盖面环比、同比均有所扩大。2024年三季度，覆盖面最宽的支持政策依次为“优惠利率或贴息”、“税费减免”、“社保缓缴”，分别有35.0%、34.0%、29.2% 的样本企业享受到这三项支持政策，环比分别上升 2.1、1.6、1.2个百分点；同比分别上升 4.1、5.7 和 2.2 个百分点（图 6）。此外，“专精特新等专项奖励”、“研发/技改补贴”覆盖面环比、同比均有所上升。综合来看，三季度政策支持力度有所增强。

与之对应的是， 2024年三季度没有收到优惠政策支持的企业占样本企业总数的17.2%，较上季度环比降低1.5个百分点，与去年同期相比，大幅降低 5.5 个百分点，说明整体优惠政策支持的覆盖面有所扩大（图 7）。

营商环境“体感温度”仍处于偏冷区间。我们将经营困难点和支持政策覆盖面组合起来，编制了样本营商环境的“体感温度”指数。指数取值范围在[-100, 100]之间，困难越少、政策支持越多，则温度越高、营商环境越友好，反之亦然。2024年三季度，“体感温度”指数为-2.8，较二季度的-3.5提升0.7度（图8）。虽然经营困难点覆盖面有所扩大，但政策支持力度同步增强，“体感温度”有所提升，但仍处于偏冷区间。

营商环境“体感温度”指数计算方法见附录2

 

3.融资需求和利息负担

 

融资需求边际改善但仍然偏弱，实际融资缺口略有扩大。2024年三季度，样本企业总融资需求（有融资需求企业占比）为69.9%，较上季度的69.3%环比略升0.6个百分点；但较去年同期的78.2%下降了8.3个百分点，融资借贷需求边际改善，但整体仍然偏弱（图9）。样本企业实际融资缺口（总融资需求中未能获得融资的企业占比）为34.0%，较上季度的33.5%提升了0.5个百分点；较去年同期的40.4%下降了6.4个百分点。实际融资缺口环比微幅上升，是总融资需求边际改善的反映。

利率水平趋于合理、综合利率同比显著下降。2024年三季度，获得合理利率（年化利率低于15%）企业占有借贷企业比例为89.6%，较上季度的92.0%降低了2.4个百分点，主要受到5%以下低利率占比有所减少的影响；较去年同期的80.6%则上升9个百分点，利率水平趋于合理。有借贷企业的融资综合利率指数为9.1%，较上季度提高70个基点，较去年同期下降2.3个百分点，已经连续三个季度在10%以下，显示企业利息负担较2023年明显减轻（图10）。  

 

融资渠道再次向非银行渠道偏移。2024年三季度，34.6%的企业从银行渠道获得资金，较上季度的37.6%下降了3个百分点，较去年同期上升6.4个百分点；55.1%的有借贷企业从非银渠道（银行之外的机构或个人）融资，较上季度的53.4%提升了1.7个百分点，较去年同期则下降4.4个百分点。10.3%的企业同时从银行渠道和非银渠道融资，较上季度的8.9%提升了1.4个百分点，较去年同期下降3个百分点（图11）。

在本次问卷中，我们增加了对企业用款高峰时段的调研。38.9%的企业表示三季度是一年中的用款高峰，其次分别为二季度、四季度和一季度，另有7.5%的企业表示没有明显用款高峰。整体来看，随着样本企业经营情况稳定、投资倾向改善，同时三季度的用款高峰到来，企业总融资需求边际提升。银行渠道资金供给的刚性较强而非银机构更为灵活，可以根据企业的需求快速调整。在总融资需求止跌回升的情况下，非银渠道所占份额更快提升，而银行渠道占比下降。

融资成本高仍是阻碍融资的首要因素。2024年三季度，分别有37.9%、31.4%、30.9%、20.8%的有需求但未融资企业将“融资成本高”、“债务水平高”、“收入/流水不足”、“无抵押物”列为未能获得融资的原因，占比均较上季度有所扩大（图12）。“融资成本高”连续第二个季度替代“债务水平高”成为覆盖面最大的融资阻碍因素。

这似乎与前述利率水平趋于合理、综合利率明显下降的发现相矛盾，但实际上两个数据来自不同的两个子样本：回答利率水平一题的样本企业是有借贷企业；回答阻碍因素一题的样本企业是（有需求但）无借贷的企业。在整体融资需求转弱的情况下，银行和非银机构可能放松了对被贷款企业债务水平和抵押物的要求，但因为利率水平不具有吸引力，部分企业虽有融资需求却未进行借贷。这或是“融资成本高”取代“债务水平高”和“无抵押物”成为首选障碍因素的一个可能原因。

 

4.线上销售情况

 

线上化率维持高位但连续两个季度回调。2024年三季度，样本企业线上化率（有线上门店企业占样本总数比重）为68.1%，较上季度的69.5%继续回调1.4个百分点，较去年同期的76.5%下降了8.4个百分点。在已线上化的样本企业中，融合型（超过30%的销售额来自线上）企业占比为22.8%，相比上季度的26.4%明显下降，减少了3.6个百分点，降至近五个季度的最低水平，显示线上销售的收入能力有所削弱（图13）。

线上跨平台经营模式继续占据主流。2024年三季度，在已线上化的样本企业中，79.8%的企业在多个线上平台经营，与上季度环比持平，较去年同期上升3.8个百分点（图14）。与跨平台的线上经营模式扩大相适应，样本企业中线上销售集中在单一平台的占比为29.4%，较上季度环比降低2.3个百分点；线上销售分布在两到三个平台的占比62.9%，较上季度环比提升1.1个百分点；线上销售分散在三个以上平台的占比7.7%，较上季度环比略升0.8个百分点。综合来看，线上销售的集中度有所下降，销售额分布趋于多平台分散。

线上销售增速稳定领先线下销售增速。在已线上化的样本企业中，选择“线上销售增速更快”的企业占比达到33.6%，大幅高于选择“线下销售增速更快”的11.3%，两者相差22.3个百分点，较上季度的19.5个百分点扩大了2.8个百分点，达到七个季度的最高值（图15）。线上销售增速快于线下销售增速的格局继续扩大。

 

  5.新模式与新就业

 

直播带货模式进入稳定发展期。2024年三季度，36.1%的已经线上化样本企业进行了直播带货，较上季度环比略降0.8个百分点，直播带货进入稳定发展阶段。另有55.7%的已经线上化样本企业虽未进行过直播带货，但尝试过拍摄短视频进行商品推荐，占比较上季度的53.2%增长了2.5个百分点。仅8.2%的企业既未曾尝试过直播带货也未曾拍摄短频频推荐商品，较上季度下降1.8个百分点（图16）。进一步的分析显示，尝试过直播带货的样本企业，选择“线上平台销售增速更快”的比例达到48.5%，远高于样本平均的33.6%，说明直播带货正在成为驱动新一轮线上销售增长的重要动力。

与线上经营跨平台相似的是，样本企业的直播带货也往往是通过多平台进行。2024年三季度，73.9%已进行过直播带货的样本企业在多个渠道进行了直播，较上季度的68.4%进一步提升了5.5个百分点。其中，在已进行过直播带货的样本企业中，带货号（超过30%的线上销售额来自直播带货）占比为49.2%，相比上季度的41.6%明显提升，增加了7.6个百分点（图17）。进一步说明直播带货正在成为线上销售收入的重要来源。

线上专责岗位设置有所增加。2024年三季度，我们在问卷中询问了已开设线上门店企业“专门负责线上渠道经营的雇员数”。按照此题的选项分档取低限估算[1]，有线上门店样本企业平均设置3.08个专责岗位负责线上渠道经营，较上季度的2.98个有所提升。同期线上渠道总和渗透率为253%，也即有线上门店企业平均在2.53个线上平台设有门店。据此可以推算样本企业每多增一个线上平台需多增1.22个专责岗位，较上季度的1.23个微降。

2024年三季度，在已线上化的样本企业中，55.4%的企业雇员数大于10人，较上季度的49.9%提升了5.5个百分点，雇员数大于10人的比例远高于纯线下企业的33.7%。整体而言，有线上店铺的企业具有更大的雇员规模。同时，在已线上化的样本企业中，97.4%的直播带货企业设置了专责岗位负责线上渠道经营，且多数企业雇佣了3～5人（39.8%）；而既没有尝试过直播带货也没有发布过推荐视频的样本企业中，80.8%的企业雇佣了专人负责线上渠道经营，且多数只雇佣了1～2人（45.3%）。说明直播新业态的成长与线上专责岗位的设置息息相关。

 

6.地区间差异分析

 

样本企业盈利水平地区间差异稳定。2024年三季度，京津冀[2]、长三角[3]地区样本企业的盈利水平指数分别为 72.0和71.7，较上季度分别提升0.5和0.6，较去年同期下降2.8和0.4。大湾区[4]样本企业盈利水平指数为 70.5，较上季度微降 0.2，较去年同期微降0.2。除京津冀、长三角、大湾区外全国其他地区样本企业盈利水平指数为71.1，较上季度微升0.3，较去年同期下降 1.4（图 18）。整体来看，盈利水平指数地区间差异较小，与二季度相比变化不大，整体企稳的态势明显。    

除京津冀外，各地样本企业营收增速均略有下降。2024年三季度，京津冀地区样本企业营收增速指数为 55.4，环比持平，较去年同期下降3.2。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样本企业营收增速指数分别为51.1和51.9，较上季度分别下降1.1和1.0，较去年同期分别下降6.3和4.4。三季度全国其他地区样本企业营收增速指数为52.9，较上季度下降 0.4，较去年同期下降 5.2（图 19）。综合来看，除京津冀地区企业营收增速持平外，其他地区样本企业营收增速均有所放缓。

除大湾区外，各地样本企业未来市场预期均有所下降。2024年三季度，京津冀、长三角地区样本企业市场预期指数分别为 71.5 和 68.1，较上季度分别下降 0.3 和 1.5，较去年同期分别下降 3.6 和1.1。大湾区样本企业市场预期指数为 67.1，较上季度上升1.1，较去年同期微降 0.2。全国其他地区样本企业市场预期指数为 68.7，较上季度略降0.7，较去年同期略降0.6（图20）。综合来看，各地样本企业对外来市场预期大致稳定，大湾区样本企业预期边际改善，而其他地区企业的预期略降。    

除大湾区外，各地样本企业投资倾向均出现改善。2024年三季度，京津冀、长三角样本企业投资倾向指数分别为68.1和64.4，较上季度分别上升0.1和1.4，较去年同期分别下降5.5和5.5。大湾区样本企业投资倾向指数为61.9，较上季度下降1.7，较去年同期下降5.0。其他地区样本企业投资倾向指数为 64.8，较上季度上升1.1，较去年同期下降4.1（图21）。各地样本企业的投资倾向均有所上升，但仍处于相对较低的水平。大湾区样本企业投资倾向连续两个季度下滑，需要引起注意。

各地的政策支持覆盖面环比均有所扩大，也高于去年同期水平。2024年三季度京津冀、长三角、大湾区和全国其他地区未获政策支持样本企业占比分别为 13.8%、17.7%、18.7%和18.1%，较上季度分别下降了0.2、0.3、3.0 和1.6个百分点；较去年同期分别下降了5.9、4.2、12.8、4.9个百分点（图22）。未获政策支持企业环比、同比均有较大幅度的下降，说明政策覆盖面扩大，力度有所增强。

除长三角外，各地营商环境体感温度环比均有所上升，但各地体感温度指数仍处于偏冷区间。2024年三季度长三角地区样本企业体感温度指数为-4.3，较上季度微降0.1度。京津冀和大湾区样本企业体感温度分别为-0.8和-4.1，与上季度持平和微升0.5度。全国其他地区样本企业的体感温度指数为-2.9度，较上季度上升1.3度（图 23）。与去年同期相比，京津冀、长三角、大湾区和全国其他地区样本企业体感温度分别上升1.2、0.9、3.7和1.2度，但各地体感温度指数仍均处于偏冷区间。

 

7.行业间差异分析

 

餐饮/旅游/居家服务业（小餐饮）经营状况有所好转，但整体仍不容乐观。2024年三季度，“小餐饮”行业盈利水平指数为71.1，环比上升0.7，同比下降2.4；营收增速指数为 52.1，环比上升0.4，同比下降 5.6（图 24，25）。市场预期指数为 70.1，环比略升0.4，同比略降0.5；投资倾向指数为 62.5，环比略升0.3，同比下降 6.6（图 26，27）。体感温度指数为-7.3，高于上季度的-7.7和去年同期的-8.0，已连续七个季度处于偏冷空间，需要引起注意（图28）。

贸易/批发/零售/租赁业（小零售）经营状况稳中有升，但仍未回到去年同期水平。2024年三季度，“小零售”行业盈利水平指数为 70.3，环比上升0.8，同比下降2.5；营收增速指数为50.7，环比上升0.5，同比下降6.8，已经十分接近50 分界线（图 24，25）。市场预期指数为 67.8，环比下降 0.6，同比下降 2.7；投资倾向指数为 62.4，环比上升0.5，同比下降6.6（图 26，27）。体感温度指数为-5.6，高于上季度的-6.5，也高于去年同期的-5.8，已经连续三个季度处于偏冷空间（图28）。

生产/加工/制造业（小制造）经营状况出现下滑。2024年三季度，“小零售”行业盈利水平指数为 71.8，环比微降0.1，同比下降 1.0；营收增速指数为54.8，环比下降1.4，同比下降2.4（图 24，25）。市场预期指数为 70.2，环比下降0.9，同比下降0.3；投资倾向指数为 67.7，环比上升0.7，同比下降3.1（图 26，27）。体感温度指数为-0.2，较上季度提升0.6度，高于去年同期的-2.5，接近冷热均衡线（图28）。

2024年三季度，交通/运输/物流/仓储服务业（交通物流）和教育/医疗服务业（教育医疗）的盈利水平指数、营收增速指数和投资倾向指数环比均有所上升，虽然仍未回到去年同期水平，但已经开始企稳。此外，两个行业的体感温度指数虽然环比有所下降，但仍处在冷热均衡线以上，也是唯二的体感温度指数在冷热均衡线以上的行业。文化/传媒/娱乐/体育（文化娱乐）行业经营状况下滑，盈利水平指数、营收增速指数和市场预期指数环比均出现较大幅度的下滑，但投资倾向指数环比上升0.7。

 

  8.讨论

 

2024年三季度，在政策面开始发力的情况下，中小微企业盈利状况改善，亏损企业数量减少，但增长停滞的情况仍未缓解，整体业绩仍处在两年的低位。经营困难点多面广的情况未根本改善，样本企业市场预期和投资倾向低位波动，体感温度虽有所提升但仍偏冷。这些情况说明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给企业经营带来的压力仍然较大，而政策面上的支持措施正在起效，预计未来几个季度中小微企业经营状况会逐渐企稳向好。

样本企业的融资意愿不高，对资金需求维持在低位，但出现边际改善。资金成本持续下降，非银行机构和个人仍是样本企业最主要的资金来源渠道。对部分有需求而未能得到借款企业，最主要障碍因素连续两个季度为融资成本高，而非抵押物、负债高等硬性资产负债因素，实际上显示中小微企业融资环境相对宽松，企业挑渠道而非渠道挑企业。    

整体来看，三季度中小微企业经营情况出现企稳迹象，但向好趋势仍不稳定，需要政策持续加力，以稳定市场预期，提振企业信心，促进中小微企业的持续健康发展。

注释:

[1] 此题选项分为“A.无专人负责”、“B.1-2人”、“C.3-5人”、“D.6-8人”和“E.8人以上”五档。取低限计算平均值，即按照A=0、B=1、C=3、D=6、E=8取值，与对应档位样本企业数相乘再除以有线上门店样本企业总数。

[2] 京津冀包括北京、天津2个直辖市和河北省的石家庄、秦皇岛、唐山、廊坊、保定、沧州、张家口、承德等8个地级市

[3] 长三角包括上海1个直辖市，及江苏省的南京、无锡、常州、苏州、南通、扬州、镇江、盐城、泰州等9个地级市，浙江省的杭州、宁波、温州、湖州、嘉兴、绍兴、金华、舟山、台州等9个地级市，安徽省的合肥、芜湖、马鞍山、铜陵、安庆、滁州、池州、宣城等8个地级市

[4] 大湾区（包括广东省的广州、深圳、珠海、佛山、惠州、东莞、中山、江门、肇庆等9个地级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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