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有效学习： 从寻找差距开始
【作者简介】朱莉·德克森著名认知心理和教学设计专家，在长期的职业生涯中致力于帮助人们更有效地学习，不仅让很多学校大大提升了教学设计水平，也帮助很多大型企业和初创公司显著提升了培训水平，因此受到广泛赞誉。
朱莉·德克森的方法能够让学习者获得更好的学习体验，事半功倍，并且学以致用、获得更大的成就。于她自己而言，学习新事物也是最大的乐趣所在。
“学习体验就像旅程，终点不仅在于懂得，更在于运用。”
下列陈述，哪些成立，哪些不成立？
· 如果你告诉人们吸烟有害，他们就会戒烟。
· 如果有人读了一本与管理相关的书，他就会变成优秀的管理者。
· 如果有人学习了一门很棒的网页设计课，他就会成为优秀的网页设计师。
· 如果教导人们用正确的方法做事，他们就不会用错误的方法来做。
你认为这些说法中有哪条是真正站得住脚的？不，你当然不会这么想，因为有太多复杂的因素影响着人们能否在某件事上获得成功。
学习就像旅程。
旅程从学习者现在所处的地方开始，到学习者成功的时候结束。这里的成功，由你定义。旅程的终点不仅仅在于懂得，更在于运用。
那么，旅程包括些什么呢？人们要想获得成功，除了懂得更多，还需要什么？
学习者的现状和成功所需达到的水平之间存在着差距。这些差距的一部分，可能源自知识。但一如我们前文所说，还有其他。
如果能识别出这些差距，就能设计出更好的学习体验。
请看以下情况。每个场景里的差距有可能是什么？
场景一：艾莉森是一家网页设计公司的项目经理，她刚答应在一所设计学院执教本科生项目管理课程。她的学生大多是创意设计专业的大二学生，十八九岁。他们选择这门课的主要原因是：这是拿到学位证书的必修课。
场景二：马库斯在为期两天的数据库设计研讨班上教授一种新的数据库设计。这是他第二次在该研讨班当老师，由于第一次的课程太过基础，他这次打算修改教学内容。
场景三：金姆正在为一家大型跨国公司设计一套电子学习系列课程。因为这家公司最近刚与一家较小的公司合并，两家公司买了一套全新的采购系统来代替此前的旧系统，小公司的员工需要向大公司学习采购流程。
在上面的每一个场景中，学习者在学习前和学习后，应该有什么不同呢？也就是说，学习前后，他们在具体实践上会有些什么不同呢？
在艾莉森的例子中，学习前和学习后的差距有可能只是知识和信息差距：学习者在课前对项目管理一无所知，学完后有了更多的了解。
但要成为称职并能完全胜任的项目经理，仅仅掌握大量的项目管理知识就够了吗？优秀的项目管理并不仅仅要了解知识和信息。当然，这不仅限于艾莉森的教学。让我们来仔细看看知识和信息差距，接着再说说还存在哪些类型的学习差距。
（1）
知识和信息差距
知识和信息是学习者为了执行某事所需的装备。拥有知识和信息本身并不能实现任何事情。只有学习者使用这些知识和信息去实践，它们才能发挥作用。
首先，学习者在旅程中要拥有恰当的装备（知识和信息）：
其次，学习者要知道怎样利用这些装备（知识和信息）。
拥有知识和信息，却不知道怎样使用及何时使用，就像拥有一顶很棒的帐篷却不知道怎样把它支起来，或是花了很多钱买回一台高档相机，但不懂摄影技术，因此拍照时仍然无法准确对焦。
如果学习者缺少的仅仅是知识和信息，那么，它们的获取实际上很容易。尤其是生活在这个信息时代，便捷、便宜的知识和信息获取方式真的太多了。
信息时代的另一个好处在于，学习者不一定需要在整个旅程中都随身携带所有的知识和信息。如果在学习过程中少记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知识和信息，那么，学习者从一开始就可以专注于真正需要全程留心的、更为关键的知识和信息。至于其余的知识和信息，老师可以想一想，怎样帮学习者做好代为存储的工作，让他们在需要时能轻松提取。如果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得到知识和信息，学习者会更加感激。
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们将更详细地介绍为学习者提供信息的不同方式。
（2）
真的是知识和信息差距吗
人们有一种普遍的倾向，认为所谓的学习差距无非体现在知识和信息上。但学习者掌握了知识和信息，未必能做得更好。
我最近与一位客户合作开展一个项目——教销售人员怎样为潜在客户创建产品提案。销售人员需要有能力做到：
· 选择最能满足客户需求的产品；
· 为客户量身定制产品。
我们要着手修改一套原有的课程，这套课程的内容是：用4张幻灯片简单地列出产品的各个特性。
如果你在学习这样的课程，你认为下面的等式成立吗?
不，当然不成立。哪怕学习者记住了每一张幻灯片上的具体信息，也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很好地运用。当然，毫无疑问，向学习者提供正确的信息始终是很关键的环节。
(3)
技能差距
假设我已经确定了旅程的起点和终点，做好了规划，绘制好了线路图，置办了一路上需要的所有装备，那么，我现在准备好徒步穿越长达三千多公里的阿巴拉契亚山脉了吗?
恐怕还没有。
眼下，我只能进行为时半天的休闲徒步旅行。任何强度高于这个水平的事情，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那么，我还需要做什么样的准备来完成阿巴拉契亚山脉穿越之旅呢？更多的装备会有帮助吗？更多的路线规划呢？
它们都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唯一能让我为一场持续多日的重装徒步旅行做好准备的事情，就是大量的徒步旅行。哪怕只是一个更小的目标，也需要逐步地实践和适应。
把时间花在椭圆机或爬楼梯机等训练设备上，兴许有助于实现重装徒步的目标。但搞定一次专业级别的徒步旅行，需要先实践大量强度略低的徒步旅行。就算我坐下来背完了一整本阿巴拉契亚徒步旅行指南，倘若缺乏必要的适应和技能，贸然踏上这样的旅程也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各种学科的学习者都经常遇到这种情况：通过书本或课堂能获得知识，但没有机会实践和改善技能。
技能与知识
技能与知识是不同的概念。要判断某件事缺少的是技能还是知识，你只需问一个问题：
说某人无须练习实践就能臻于娴熟，这可能吗？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你就知道你要掌握的是一项技能，学习者需要依靠练习来提高熟练程度。
这里有一款名叫“这是不是技能”的小游戏，可以帮助你进行规划：行为是不是技能？如表一所示。
（4）
动机差距
如果有人知道该做什么，但选择不做，这就是动机差距。导致动机差距的原因有很多：
① 有时候，当事人并不真正相信目的地的设置是合理的。
② 有时候，目的地真的设置得不合理。
③ 有时候，是因为人们焦虑或担心变化。
④ 有时候，是因为人们分心了或者目的不明确。
⑤ 有时候，是因为人们就是不愿努力。
⑥ 有时候，人们失败是因为缺乏足够的宏观视角来引导自己成功。
最近，我和一位同事讨论了有关学习动机的问题。她认为，学习者得靠自己发掘动机，这不在学习设计者的控制范围之内。
我的同事说得很对。虽然不能强迫学习者产生动力，但从学习设计的角度看，可以想办法为学习者提供学习动力上的支持。设计决策会影响人们的行为。
例如，一项研究（Song，2009）中，人们被派发任务清单。下面两份清单的唯一区别就是使用了不同的字体，有一种字体更难以辨认。如图一所示。这项研究要参与者评估自己即将执行的任务的难度。如果参与者看到的是用更容易辨识的字体打印的任务清单，会认为任务更容易完成。如果参与者拿到的是用不容易辨识的字体打印的任务清单，会认为任务更难以完成。（如图一所示）
许多微妙的方式都能影响学习者的动机，上面仅仅是一个例子。不过，矛盾的是，一些研究表明，阅读用难以辨认的字体书写的内容，可能更容易记住。
在进行学习设计的过程中，可能要做出很多个会影响学习者的动机的决定。例如，在学习内容的设置中，是否详述了所有可能出错的事情？这或许是一个帮助学习者提前排除障碍的好方法，但也有可能会让他们一开始就觉得，不需要为试错再付出努力。
（5）
舍弃所习：特殊的动机差距
在学习之旅中，有一件事或许需要考虑到：新的学习是否要求学习者用新的方式去做一些熟悉的事情。如果在新的学习中，学习者必须改变之前的做事方式，那么会很容易在旧习惯上栽跟头。如果某些事原本能够自动完成，那么在学习时，学习者不得不有意识地努力不去做这些事。这个过程叫作“舍弃所习”。相较于仅仅是有意识地尝试做新的事情，舍弃所习要困难得多，而且还会让人暴躁不安（这一点不可小视）。
当老虎伍兹改变高尔夫的挥杆方式后，他在比赛中有一阵子表现不佳，直到他的技术再次精进。对运动选手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困难的过程，因为它不只需要掌握新的技术，还需要忘掉原来的技术。
随着我们的某项技能变得娴熟，与熟练完成这件事的相关记忆就会在我们的大脑中一气呵成地放映出来。我们会越发高效地访问和使用知识和信息，执行与该任务相关的程序。这是学习的重要一环。没有这一环，第1000次骑自行车就会变得和第一次骑它同样困难，同样令人精疲力竭。
一气呵成的过程，是对学习的天然奖赏，却为舍弃所习带来了困难。如果学习者必须改变或更替现有做法，那么就必须面对以下事实：学习者已经积累了动量，它们以相当快的步调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前进，这个过程的许多环节都是自动执行的。
执行一项新任务，需要调动大量的大脑资源。举个例子，你第一次学习骑自行车的时候，需要把大量注意力有意识地放在“保持平稳”这项任务上。
等你骑得熟练了，就不需要时刻有意识地想着“要翻车了！天啦天啦，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相反，你的身体无须思考就会自动调整向左还是向右，你甚至可以专注地思考其他事情。比如，“咦？上一回我骑过这条路时，那截木头根本不在那儿！”
这对学习有着重要的意义。
让我们回到本章开头金姆的例子上。
场景：学习新流程
金姆正在为一家大型跨国公司设计一套电子学习系列课程。这家公司最近刚与一家较小的公司合并，两家公司买了一套全新的采购系统来代替此前的旧系统，小公司的员工还需要向大公司学习采购流程。
你认为，在学习新系统时，谁会面临更大的挑战？是习惯了现有流程的团队，还是学习新流程的团队?
旧的信息和流程妨碍了新的信息和流程。你是否注意过，一个人学说第二语言时，在句子的用词顺序上会有点奇怪？这叫作L1干扰：第一语言的知识，干扰了学说第二语言的能力。
如果新的学习要求学习者改变一种现有做法，那么可能需要注意以下问题：
首先，改变需要一个过程，而非一蹴而就的。绝对不能指望某个人因为获得了对新实践的解释说明就做出改变。学习者需要时间重复练习，忘记旧习惯，培养新习惯。
其次，退步和暴躁是这个过程的一部分。它们并不意味着改变失败了，尽管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出现。但哪怕是成功的改变，往往也躲不开它们。
【注释】
自动化流程：如果你能自动地做某件事，就意味着你将该任务的控制权下放到了不需要有太多意识关注的大脑区域。
（6）
习惯差距
有时候，人们拥有了知识、技能和动机，但差距仍然存在。例如，一位新任管理者看到了给予良好反馈的重要性，便学习了一种给予反馈的方法。同时，他还真正相信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他在实践中也很难这样给予反馈，因为他没有形成习惯。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天中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习惯的驱使下度过。早上起床的时候，这一天的前半个小时兴许完全是依靠惯性自动运转的：把狗放出来，煮咖啡，刷牙，等等。
作为一种学习差距，习惯形成的难点在于，大多数传统的学习方法最多只能产生好坏参半的结果。下面这些话，你说过吗？
如果你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你就知道，它们都属于“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一类事。和大多数习惯一样，不管它们是需要习得的新习惯，还是需要改掉的旧习惯。因此，形成习惯需要一种不同的学习方法，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中具体介绍。
(7)
环境差距
如果学习者有了正确的方向，准备充分，状态良好，并且非常渴望去学习，那么现在什么也阻止不了他们了，对吧？
可有时候，道路本身不是为了让人们成功而铺就的：
在组织中，环境差距有可能以不同的形式出现。例如，如果希望某人改变一种行为，相关的流程是否支持呢？
等学习者返回工作环境时，周围有素材、参考资料和工作辅助工具来支持他们吗？
在素材、资源、技术等方面，他们拥有所需的一切吗？
人们会受到激励去实现改变吗？实现之后会获得奖励吗？
改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巩固吗？
(8)
沟通差距
① 有时候，执行失败不是因为缺乏知识，而是因为方向或指示糟糕。
② 这并非真正的学习差距，而是错误沟通的常见现象。它发生的理由多种多样。有时候，指路的人并不是真的知道人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走多久，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
③ 也有时候，指路的人知道人们应该怎么走，但无法准确地传达相关信息。
④ 还有时候，指路的人表面上指引了方向，但要么不提供任何支持，要么别有所图。
举个例子，假设艾莉森的一名学生正利用自己掌握的项目管理新技能为叔叔搭建网站，但项目开展几个星期后，进展得并不顺利：网站进度落后，做图片的人无法完工，展示栏的设计一团糟。
这说明艾莉森的学生并没有真正学到所需的项目管理知识吗？或者说虽然他在课堂上学到了一些东西，但他犯了新手错误？
还有可能是，这位叔叔是个可怕的客户，没有预先说明自己要出国一个星期。他频频改变主意，在项目伊始召开的筹备会议上根本就没说过网站需要展示栏。原因说不定就在这儿。
那么，这里面有多少是学习问题呢？一件都不是。只不过，沟通问题有时会伪装成学习问题。
碰到这些情况，最多也就是把问题记录在案，处理好内部矛盾。如有可能，尽量别伤害到学习者。
因此，在规划路线的时候，要问问自己，学习之旅应该是什么样的。
（1）
知识和信息差距
· 为获得成功，需要什么样的信息？
· 在这一路上，什么时候需要信息？
· 信息使用什么样的格式呈现，能提供最佳支持？
（2）
技能差距
· 需要练习些什么，才能达到所需的熟练程度？
· 练习机会在哪里？
（3）
动机差距
· 对改变持有什么样的态度？
· 会抵制路线的变更吗？
（4）
习惯差距
· 有没有必须养成的行为习惯？
· 是否有一些需要改掉的习惯？
（5）
环境差距
· 环境中有什么东西妨碍了成功？
· 为了获得成功，需要提供什么样的支持？
（6）
沟通差距
· 对目标做了清晰的沟通吗？
通过提问识别差距
有助于识别差距的策略有很多，最容易上手的就是提问，比如：
· “面对这个，他们实际上需要做什么？”（如果对方回答“他们只是需要意识到这一点”，那么，再追问一次：“没错，但面对这个，他们实际上需要做什么？”）
· 跟着新手转，观察他们怎么做，接着跟着专家转，问：“两者的做法有些什么不同？”
· 问问自己，如果非常想做一件事，能否做到？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就不存在知识或技能差距。
· 问这样一个问题：“除了培训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学习方法，并且是让学习者学完后更有可能正确处理问题的方法？”
· 问：“这是否需要改变学习者现在的做事方式？”
· 问：“如果学习者做错了，会有什么后果？”
· 问：“怎样才算做得完全正确？”
· 问：“是假设学习者头一次做就能把事情做好有道理，还是假设他们需要练习才能变得熟练有道理？”
让我们通过几个场景来看看，如何识别差距。
场景一：玛丽安娜
玛丽安娜是公司信息技术支持部门的新任主管。她过去是一名出色的信息技术支持员。现在她获得了提升，管理着另外五名信息技术支持员。
人力资源部门送她去参加了管理培训。在那里，她学习了管理小时工所必须处理的所有文书工作，以及为直接下属提供良好、及时反馈的指导模式。玛丽安娜在上岗后的头几个星期不太顺利。她淹没在文书工作里，不得不非常努力地跟上工作进度。其他的主管似乎也都专注于处理文书工作，所以玛丽安娜并不确定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她的两名员工开始迟到，而她并不愿意直接和他们对峙，因为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升职了就变得专横跋扈。她尝试使用培训课教授的指导方法。但它只对一个问题员工产生了少许效果，而对另一个员工完全没用。由于玛丽安娜越来越忙，她并没有真正完成指导过程的所有步骤，而且她也并不觉得这么做有帮助。
玛丽安娜的经理察觉到了她的问题所在，想为她安排更多的管理培训。以下哪些差距与玛丽安娜相关？
· 知识和信息差距 · 技能差距
· 动机差距 · 习惯差距
· 环境差距 · 沟通差距
– 先想一想你的答案会是什么，再继续往下读 –
这几乎可以肯定，不是知识和信息差距。玛丽安娜似乎知道该做什么，但她需要更多的指导和练习来培养技能，从而有效地完成任务。她有一些动机差距，让她不愿意运用自己明明知道的东西。从经理那里得到具体的指导，大概比参加更多的课堂培训更有帮助。而且她的环境里说不定有一些能够促使她改变的元素，有助于她跟上文书工作的进度。
“学习体验就像旅程，终点不仅在于懂得，更在于运用。
场景二：马库斯
让我们再来看看本章开头提到的马库斯。
马库斯在为期两天的数据库设计研讨班里教授一门新的数据库设计课。这是他第二次在该研讨班担任老师。由于第一次的课程太过基础，他打算重新进行学习设计。对马库斯来说，初次的执教体验并不是太好。
最初，他在数据库设计原理上花了很多时间。他参考的是自己以前的教科书，其中涵盖了怎样规范数据库等基本设计原理的内容。可等他来到课堂上，却发现大多数学习者是经验丰富的数据库设计师，他们是专门来学习新技术的。一些学习者抱怨该技术的功能，还有一些学习者希望他解释为什么数据库设计必须按照一种特定的方式完成，马库斯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面对这群学习者，马库斯需要考虑哪些差距?
· 知识和信息差距 · 技能差距
· 动机差距 · 习惯差距
· 环境差距 · 沟通差距
– 先想一想你的答案会是什么，再继续往下读 –
在第一轮教学工作中，马库斯把重点更多地放在了数据库设计原理上，而学习者并不真的需要。他们对新系统的功能存在知识和信息差距，并且有一些动机上的差距。这可能是学习者们被迫要按不同于旧习惯的方式去做事所导致的结果。如果马库斯能够把重点放在让学习者熟悉特定的软件功能，以及它有什么用处上，第二堂课的效果可能会有所好转。
场景三：艾莉森
让我们再来看看本章开头提到的艾莉森。
艾莉森是一家网页设计公司的项目经理，她刚答应在一所设计学院执教本科生项目管理课程。她的学生大多是创意设计专业的大二学生，十八九岁。他们选择这门课的主要原因是：这是拿到学位证书的必修课。
艾莉森需要考虑学习者的哪些差距？
· 知识和信息差距 · 技能差距
· 动机差距 · 习惯差距
· 环境差距 · 沟通差距
– 先想一想你的答案会是什么，再继续往下读 –
根据已知信息，没有迹象表明存在沟通问题，但对于其他几类差距，艾莉森几乎都要想办法弥补。她的学生没有太多的工作经验可供借鉴，而且说不定也没有太多项目管理知识（甚至完全没有）。他们需要培养技能，以便能够应用所学的知识，还需要环境中有相关要素为自己的学习和实践提供支持。考虑到这是一门必修课，而她的学生主要来自艺术和设计专业，艾莉森需要考虑怎样增强他们的动机。
几年前，我为一位潜在客户设计提案。客户来到我就职的公司，对我说：“我们的员工流动率很高，因此需要一堂培训课程，介绍公司的历史，降低员工的流动率。”
我委婉地建议：员工的流动率高，主要原因可能并不是员工不了解公司的历史，需要我们调查一下是否还有其他原因吗？
唉，结果，我们没签下那份合同，真见鬼。
在第三章，我们会看看怎样为学习设定良好的目标。但在确定目标之前，有一点很重要：要弄清楚差距和需要解决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不从此处着手，根本无法知道学习设计能否弥补差距。你有可能为了迈过路上的一道坎而修了一座高架桥，也有可能想靠一条十多米长的绳桥跨越大峡谷。
有一家客户公司我一直都很喜欢。这是一家为中学生设计毒品和酒精预防课程的组织。客户最初向我解释这门课程时提道，早期的很多毒品预防课程都把重点放在了知识和信息上。例如，告诉学习者“这是一根嗑药用的玻璃管。嗑药不好。”
会有人认为青少年吸毒的主要原因是缺乏对吸毒用具的了解、没有足够多的人告诉他们吸毒有害健康吗？
与此相反，这个组织专注于让青少年练习怎样应对涉及毒品和酒精的社交尴尬场合。孩子们分角色进行情景剧表演，就棘手的情况下应该怎样得体地应对而纷纷发表意见。因为是针对真正的学习差距而设计的，因此这门毒品和酒精预防课程的效果很好。
如果真正清楚地知道差距在哪里、差距是什么样子的、差距有多大，就能创造更好的学习体验，事半功倍。
· 成功的学习不仅是要了解和掌握更多的知识，而且要运用所学的知识做更多的事情。
· 有时候，学习者的主要差距体现在知识和信息上。但更多的时候，知识和信息仅仅是学习者真正需要培养的技能的补给品。
· 要识别是否存在技能差距，请提问：“某人做某事无须练习实践，就可以臻于娴熟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就需要保证学习者有机会通过练习掌握技能。
· 如果学习者知道某件事怎么做，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导致了他们的失败？这时需要考虑学习者的动机差距。
· 学习者可能有着根深蒂固的旧习惯，改变很困难。舍弃所习，是形成新习惯的一部分。
· 环境必须为学习者提供支持。如果尝试运用所学时在环境中碰到了障碍，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小得多。
· 有时候，可能并非存在学习上的差距，而是沟通上出现了问题。辨识这类情况，可以避免在错误的方向上浪费太多时间。
· 清晰定义差距，有助于进行更合适的学习设计，创造更好的学习体验。 
本文节选自《怎样有效学习》
译者：闾佳
定价：79
出版时间：2021年12月
出版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