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者简介】何道宽(出生于1942年1月13日),被称为“麦克卢汉在中国的代言人”。
从成都到深圳,从青葱少年到耄耋之年,何道宽从事英语语言文学、文化学、人类学、传播学研究与教学50余年,译作92种,著译文字逾2000万,更是以一己之力翻译了传播学特别是媒介环境学派的数十本著作,对中国传播学发展作出重要贡献,传播学学子基本都是他译作的读者。
今年3月,腾讯研究院去往深圳大学拜访何道宽先生,并对他进行了一次访谈。在访谈中,何道宽讲述了型塑他个人思想的学术经历,并谈及对当下互联网发展的看法。以下为访谈内容摘选:
20世纪末,传播学这个舶来品在面临突破,可能成为显学。深圳大学的学科建设、中国传播学的急需发展呼唤我立即转向。所以我决心全力以赴,为这门新学科的发展架桥铺路、添砖加瓦。
那个时候,在中国资深翻译家中,外事翻译、技术翻译、文学翻译居多,学术翻译很少,学术翻译家凤毛麟角,成就卓著者更是罕见。近年来,专事学术翻译者似乎更少,我却专心致志,别无他求,所以不少人戏称我为“独行侠”。不独不行啊,学术翻译苦啊,难啊。有多少人愿意孤灯常伴,甘于寂寞?因为难,我反对翻译流水线、滥竽充数。因为苦,我不鼓励不能吃苦的人“下水”。
我的译作大约有一百部,三分之一为再版,绝大多数是学术著作,不少是经典,广受欢迎,产生了影响。自己喜欢的自然很多,麦克卢汉的《理解媒介》已出四版,入选“改革开放30年最具影响力的300本书”,被引用率长期独占鳌头。
我的学术译作学科跨度大、门类多,涵盖了人文社科的大多数领域。文史哲、人社心,无所不包;政治学、文化史、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均为经典或名著;新学科众多,如思维科学、传播学、跨文化传播学、媒介环境学、文创学。可以说,除了经济学、管理学、金融学、统计学等少数学科外,人文社科的大多数领域都被我一网打尽了。
在75岁之前的几十年里,前三十年是夜里挑灯秉烛两头熬,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后二十年是夙兴夜寐,早睡早起,晚上9点睡,凌晨3点钟起来干活;每天工作10个小时,分三段:四三三,晚饭后休息。凌晨干活,众人皆睡我独醒,头脑灵光,出活快,效率高,很有成就感。每天译文三千字,每月十万字,每年一百万字,感觉轻松。我这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里,工作都是一加六(二加五)、白加黑,有时以五分钟为一个单元计算效率。这大概就是我的时间管理秘诀吧。